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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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车在离阳市里乱逛,曾几何时,我不怕车流,不怕人流,可以驾车穿梭在其中,原来人什么都可以适应,新生活并不可怕。直到视线模糊,我才知道,自己又哭了,我害怕失去肖逸。“是的,早应该去了,但怕她承受不了这个消息。”可肖逸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我猛地踩了刹车,趴在方向盘前颤抖不已,前方有亮灯射来,随即有人敲窗,原来是交警。我拿了驾照和身份证下车,交警扫了我一眼,开始在夹板上记录着,往后一招手,有人拿了测试仪过来。“小姐,我们跟你很久了,怀疑你酒后驾车,请对着它呼气。”喝酒?我苦笑一声,随即看到有人拼命朝我这边招手,因为是夜晚又在山路,瞧不真切。
交警把证件交给我,挥手让我离开,交代我不许超速便离去,他们一走,我才知道,那个人确实是在叫我,他似乎害怕我走掉,忙拿着测试仪呼气,得到交警的许可后,马上奔了过来,我被他毛躁的举止有些逗笑了。
“程文豪?!”
他咧开嘴挑挑眉:“你记得我。”
我笑着点了点头:“你也超速?”
他看了后面的交警一眼,无奈摊手摇摇头:“他们拦早了,我才正要去喝酒。”
我记起肖爸爸打电话嘱咐我,让我去肖邦新开的酒吧看看,大约是想知道,那个模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一起去吧,我带你到一个新开的酒吧,是我朋友开的。”
他感兴趣地点点头,示意我在前面带路,刚上车,肖逸便来了电话。
“家宜,你在哪里?”
“今晚我约了一个朋友,会晚点回来,你不用等我。”
他良久没有吭声,程文豪不耐烦地按了喇叭,我启动车子开往昌平路。
“我想与你谈谈。”他话里透着疲倦。
“我想见过沫沫再说。”
“家宜,我们遇见的时间也许不对,但请你相信,那个人自始至终就只是你。”
我飞快地挂掉电话,扔到副座,我一边开,一边不时回望,但它一直没有再响起。
我心里觉得有些讽刺,又有些愤怒,甚至也有那么一丝期待,这痛是陌生的、不可预测的、难熬的。
入了昌平路,车子不能进,从街头望去,满街的人,有些酒家将桌椅摆了出来,并不宽阔的路两旁,如同沙滩一般插满着太阳伞,路灯青灰的洒在青石道路上,在月亮惨白的照耀下,满街的酒雾和慵懒,构成一幅离奇的画面。
“夏小姐,你是第一次来?”程文豪小心地拉我在窄小的路中穿梭,不时帮我挡着路过的酒鬼,再入得深一些,一些复古路灯下便有些衣着暴露的年轻小姐卖弄风骚地看着路过的男人,红红的烟头此起彼伏。我在想,如果肖逸知道我来这种地方,肯定会气死。
程文豪哈哈大笑,让我放松一点,说我好像入了危险野兽的丛林,又问我,是不是担心家里有人责怪我。心理医生的眼光总是比常人敏锐,他与苏遥不同的是,他看到什么,想到什么,悟到什么,会同我说,我反而喜欢这样。
我宁愿别人猜我,也不愿意去猜测别人,随即,我又哑然失笑,我这样和肖邦的想法,是不是异曲同工,原来人总是逃不了自私。我一边走一边看着路牌,程文豪问是几号,我说九十九,他拉了路人一问,即奔向目的地。到了门口,里面震耳欲聋的音响让我在门口踌躇。“浪人摇滚?”程文豪一边念一边点头。闪烁的霓虹灯不时地变幻和跳跃,与音乐的节奏相互辉映,我紧了紧大衣,那
大门有些矮,我们弓着身才进去。
“要去和你的朋友打招呼吗?”
“先不用。”
生意很好,我们在人群中走了许久,才在靠洗手间的一个角落,找到两个位子,桌面还没有收拾干净,因为是自助式的酒吧,脚底下都踩着酒水,有些滑。整个酒吧,有两个圆舞台,一高一低,高的是演艺台,一群扎着长辫的歌手正卖命演唱,舞台灯灼目地射在他们身上,脸上的汗水和额角脖子的血管有些爆出,都被照得清清楚楚,这些只是更大地刺激了观众。
矮的舞台是一个有着栏杆的自由舞台,许多人正在上面疯狂地扭动,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木墩,不时有人跃上去,在众人的包围下跳舞。
我的耳朵许久才适应了过来,程文豪拿了一张卡片给我:“拿这个去换酒,你喝什么?”
我摇摇头:“你自己去玩吧,不用管我。”
他却将自己的酒推了过来:“来了就好好开心,喝一口。”
“酒不好。”我抿一口即放了下来,他笑道:“在这里面不需要好酒。”
我问为什么,他说,来这里的人,其实都抱的是自虐的心态,就是要疯狂,对自己好的话,便不会来这种地方。
我想想,觉得有些道理。
劣质的酒,更容易使人醉,他说,不只如此,而且会醉得很难受,醒来会头痛欲裂,恢复的时间也比正常要多两倍的时间。
“程先生,你说,心理有?的人,真的能治好吗?”
“当然!”他大声吼道,随即起身扭动身子,在坐位边围着我转,我才发现,他今天特意穿的是黑色光滑面料的裤子,灯光照射下发着黑光,良好的剪裁紧贴着他修长的双腿,一条休闲领带被他扯到半胸。他将外套扔给我,又一边跳一边解着纽扣,惹得身边也围了一小群人不断地欢呼鼓掌。
我抱着他的衣服在座位笑得前仰后合。
“阿根廷探戈!”
“街舞!”
“杰克逊!”
“肚皮舞!”
身边不时有人就他某一动作叫着名字,他果然也不负众望,将各种各样的舞融合到一起。
他在人群中大叫我,让我下去,我摇摇头。
有几个女孩子围了上去,与他一起跳,我拿起电话示意我会与他联系,他点了点头,我觉得有些热,便也脱了大衣,到衣柜处寄存。
拿着空杯,我到吧台又要了一杯酒,这时舞台上又换了一批人,肖邦正在台中打架子鼓,好像在发泄着什么,于是我端着酒走到台下,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转眼一杯酒已尽,我觉得有些心情澎湃,这一会儿,自己好像就是他,跟着他一起宣泄。
他敲下最后一棒,起身时,我朝他招招手,他诧异又惊喜地冲下台。
“很棒,我一直在看。”
他带我离开热闹的台下,走入吧台内,并让人腾出两个位子:“大哥知道你来吗?你似乎喝了不少酒。”
我没回答,将空杯递给服务员,说再来一杯。
他咋咋舌,转身从柜台里摸出一瓶上好的红酒出来。
“不要,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直接兑酒精的?”他停手看了我半晌,突然一笑,又将酒收了回去,打了个响指,即有人递了两杯酒过来。
“敢喝吗?”
还未端过来,我便闻到浓烈的酒味,于是点了点头。
我们直饮了三杯,双双趴倒在台面上,一对目,恍惚地对笑起来,各自有各自的哀愁。“大嫂,我快被那女人缠得透不过气来了,她可真是个缠人的妖精。”我道也许这年头妖精昌行,而我们这些潜心修道的人,只能吞泪独孤。“还是你好,该进则进,该退则退,大哥倒是有远见。”我道,明天我要去面对沫沫了,但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害怕。
“嫂子,哥要是对你不好,你来找我。”
我“扑哧”一笑,伸手给了他一拳。
我要是去找他,这场面就果真是乱了,肖逸做初一,在我和沫沫间不知如何是好;我做十五,也找上他的弟弟,果真是疯了。
“想要爸爸也脱掉鞋子打在你另一边脸上吗?”我起身撑腰哈哈大笑。
他满脸通红,不知道是酒醉还是涨红的,摇摇晃晃过来作势要教训我。
突然间,一个人影闪过,只听见清脆的一声,肖邦被人刮了一巴掌,我还未醒过神来,被人踹一脚,跌撞着向后倒去。肖邦推了她一把,要过来拉我,我自然不想摔在满是酒精的地上,往后一拉,正撞在程文豪的怀里,赶紧起身,惊魂未定。
随后便是那两个人互相甩巴掌,你一掌去,她一掌来,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示意程文豪扶我走近,有他在,我胆子也大了些,看清之后我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那不是林太太吗?!他们二人也停了下来,林太太披头散发地走向我,就着灯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甩了一下我,我却愣在当场,连痛都不知道。
“怎么!连我的这个男人你也不放过?”她倚着背后的酒柜点燃一根烟。肖邦恼怒地拔下她嘴中的烟头,用力地踩灭:“谁允许你打她的,贱人!”她和肖邦怒目相视,转身又想打我,这次程文豪一把抓住她一手,往后一推:
“你还有完没完了!”我抓起台上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残酒,仰头便喝了下去,我实在太需要清醒了,
这场面乱得让我完全没法思考。与肖邦在一起,并且发生关系的,竟然是林太太。我走近向林太太道:“林放知道吗?”又转向肖邦道:“你知道她有老公,而且还有一个将要读初中的孩子吗?”肖邦迷茫地摇摇头。我愤怒得差点落泪,吼道:“那孩子是我的学生!”
“你们都疯了,都疯了!”林太太尖叫道:“肖邦,你今天给我说清楚,这个女人是谁,否则我跟你没完!”肖邦将林太太制止在身后,朝程文豪道:“你带她走。”
“我不走。”“你不走的话,我只好打电话叫大哥。”我看他的神色,任程文豪将我拉了出去,是啊,我只是他的嫂子,一个他连面都没见过的大哥的妻子,他要胡闹,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资格质问。只是让我怎么去面对林放,怎么面对小司,小司的病才刚好,他不能再受刺激。出了昌平路,我在路旁吐得个死去活来,吐干净了,我又笑,如今我自己都管
不来,还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恼。程文豪匆匆拿了矿泉水过来,白白的衬衫在寒风中异常醒目,他伸过来的手,和肖逸一样,我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他。“肖逸,肖逸,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程文豪不知所措,我一抱才知道,他连身材都和肖逸像,我搂得很紧,不敢放手,也不舍得放手,我贪恋肖逸的怀抱,我喜欢这份温暖,我和他多久没有这样抱在一起,每次他一碰我,我胃里头便翻滚,想吐,沫沫像是一条大河,横在我们当中。
我脑子里还是有些清醒的,我知道这是程文豪,不是肖逸,但我又朦胧中,喜欢这个怀抱,潜意识里,也没有了隔阂,抱着他,单纯地抱着他,没有沫沫,不要沫沫。
程文豪也许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吭声,任我在他在怀里哭得天昏地暗,一边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却只让我的眼泪更多。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等酒劲散去,我和他还坐在路边,我披着他的大衣,不停地发抖。
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哑了。
他将抽了一半的烟递给我,我犹豫一下,接了过来,抽了一口,看看黯黑遥远的天色,想着昨晚的一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身上、心里却有些放松了。
原来泪水也能冲刷掉一些烦恼。
他拈起肩膀的衣服,笑道:“你的眼泪像雨一样,看,半个背都被你弄湿了。”
我抱歉一笑,低头不语。
“程医生,我觉得今晚我很堕落。”我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一边画一边说道。
“不,这是救赎,怎么样,我这个医生做得到位吧。”
我抬头笑道:“我还是成了你的病人。”
“这是上天的安排。”他幽默道。
我将树枝扔得远远的,披衣起身,与他一起漫步在空旷的道路上。
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我们的呼吸和脚步声。
“我还能控制,可是,我的妹妹,她已经掉得很深很深。”
“哦?你想我去救她?”
我点点头,呵了口气,这是我酒醒后第一个念头,要救沫沫,不只需要心理专家,还需要一个,她不太排斥的心理专家,无疑,程文豪便是这个再恰当不过的人选。
我眨眨清明的双眼,伸出双手再度拥抱了他:“你放松。”
他垂下双手,我良久才放开:“你可以。”
他退开几步,撑着手摸着下巴,上下仔细打量我。
我朝他露齿一笑:“程医生,我可以出很高的价钱。”
他环胸抱住自己,露出玩味的一笑:“你确定我会同意?”
我自信地点了点头。
有些人骨子里便有着征服的因子,程文豪便是,这世上,有什么职业比去扭转一个人的内心和精神更有挑战性?
他不是苏遥,而沫沫需要的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决定相信苏遥一次,而程文豪是救沫沫救我的最关键的人物。
“我想,一定有一个精彩的故事。”
“你决定了,再来找我,我很愿意将这个故事跟你分享。”我笑着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下我的电话号码。